導讀：如果說《十月圍城》還是用革新的理念來打動觀眾的話，那么《讓子彈飛》，已經(jīng)開始形成一種直搗黃龍的軟暴力模式。

做這篇文章，是補2010年末的舊賬，歲尾的最后一段時間，有幾個朋友問我，可曾為錢云會烈士寫過點什么了。我說沒有，大抵是因為總還有更舊的賬占據(jù)時間，無法靜下心來，做點有用的文章。終究拖到如今，錢烈士的死依舊不明不白，但一部《讓子彈飛》的電影卻如期上映了。許多青年看到這部影片之后，感慨萬千，并且認為這部影片是中國2010年電影的扛鼎之作。沒有看懂的朋友大抵也是要說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的。唯獨那些當勢者打著馬爺爺?shù)拿x說起它的壞來。

中國電影的批評路線有兩條，一條是關于電影語言的，一條則是關于電影內(nèi)容的，在中國當下的影評界，又以后者占據(jù)主要位置。如果說電影語言是一個導演的藝術風格的話，那電影內(nèi)容則更多的是電影的編劇者個人價值的體現(xiàn)。所以，當我們看到一部自認為優(yōu)秀的電影時，往往會說，這個電影的導演如何如何，實際上是忽略了電影背后的編劇們。中國導演的成長，無一例外的不是一批有頭腦的編劇給滋養(yǎng)的。當然，作為電影語言的主導性運用者，導演，應該是一部優(yōu)秀的影片從一而終的風格的奠基人，也不能小視。

從近幾年來看，中國內(nèi)地的電影中，其實是缺少藝術突破的導演的。張藝謀、馮小剛一成不變的電影藝術語言的運用，造成它們業(yè)已只是平線滑動的藝人，不過是吃老本或者吃皇糧的劇務罷了。張藝謀在《活著》中達到的高峰，于以后的所有作品中逐步衰竭，廉頗老矣，業(yè)已一飯三泡屎——《山楂樹》便是明證。至于馮小剛，在鏡頭語言的運用上，也不見了前期的突破精神，甚至要在《地震》中扯起大謊來，這種扯謊，從藝術者的角度上講，是極其不道德的。也難怪《地震》之后，馬上有史學家站出來質(zhì)問馮小剛。

幸好還有《讓子彈飛》，讓國人在從未振興的電影藝術中，看到一點微茫的希望?？梢哉f，姜文沒有讓觀眾失望。從電影的鏡頭語言上講，姜文的藝術水準要比馮小剛更誠實，有導演說姜文同志是過于自我的，這種評價很不公允。藝術本身就是一種自我化的東西，姜文作品在沒有經(jīng)歷市場的時候，不過是姜文的自我，而一旦經(jīng)過市場而面向了觀眾，則是每一個觀眾再次自我化的過程。也就是說，每一個觀眾，都有一個不同的姜文作品。堅持認為姜文過于自我的人，只不過是那些固執(zhí)、任性、自以為是的人。也只有這些人才不能低下他們“高貴”的頭來仔細再加工“姜文作品”，才不能形成自己的“電影”。反之，他們不說其它一些電影“自我”，只是因為這些電影的藝術姿態(tài)很低，讓他們尋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罷了。

從劇本內(nèi)容來看，《讓子彈飛》契合了當下的審美實際，是民眾普遍心態(tài)的一種藝術反映，從這個角度上講，姜文并不是自我的，而是和老百姓站在一起的，通過電影內(nèi)容來對百姓的存在進行藝術關照。與之相反，那些打著老百姓的名義，拍一些歌功頌德的東西的人，才是自我的，在它們的藝術自我里面，有的，不過是對權貴的阿諛逢迎，不過是搖尾乞憐的丑態(tài)，并且通過這些來獲得自我的“更好生存”。這樣的人，才是真的自我的，姜文這種，不過是以一種高傲的情懷打量人世罷了——卑劣者看到自我，崇高者看到朋友。

從電影語言角度上講，中國電影的進步，必須依靠高科技設備的介入。如果說《唐山大地震》的幾十秒時間在國產(chǎn)電影中是比較震撼的話，那只是因為我們的技術手段還沒有達到好萊塢的水準，普遍的低下造成的一種矬子里面拔將軍罷了。從這個角度上看，張藝謀送女兒出去國外學電影，不過是去學這些玩意了。但是，如果中國電影僅僅依靠這些，就想成功的話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?！度龢尅返氖。旧肀阏f明，張藝謀的女